林語堂的《人生就像一首詩》,看得人賞心樂事!當中不少精警語句,閱後回味再三。林語堂被譽為「中國幽默大師」,絕對不是浪得虛名。
不過,這本書談的只是「人生」,不是「幽默」;儘管如此,林語堂筆鋒走處,仍是字字珠璣,言有盡而意無窮。
林語堂云:「人生沒有所謂『好壞』之分,只有『甚麼東西在那一季節是好的』的問題」。
誰最會享受人生?「一個熱誠的、優遊自在的、無恐懼的人,是最能夠享受人生的理想性格。」因此,能具備「情、智、勇」的三種「成熟的美德」的人,方為大人物的特質。
林語堂特別重視「情」,在英文中可以「passion」描述之,但更廣大的意義則以「sentiment」一字代表更佳。林語堂認為「情是人生的靈魂、星辰的光輝、音樂和詩歌中的韻律、花中的歡樂、禽鳥的羽毛、女人的美艷、學問的生命。」又引張潮語:「情之一字,所以維持世界,才之一字,所以粉飾乾坤。」因為如果我們沒有情,我們便沒有甚麼東西可以做人生的出發點!
而在我們這個塵世裡,騙子真是多得很,可是中國佛教徒已經把許許多多的小騙子用兩個大騙子歸納起來,這兩個大騙子就是「名和利」。林語堂認為人生的大騙子不是兩個,而是三個:「名、利、權」。當一個人在「名、利、權」的騙子吸引之下,不久也會變成其他騙子的奴隸了。而人類很少有表現原來的自我本性的勇氣。在這世上,享盛名、居高位的人,能夠保存他們的本性者,為數甚少。
因此,當不少人在慨嘆一些識於微時或者曾經一起打拚的戰友(例如你支持過的議員、你為他/她仆心仆命的老闆、你信任的教友…),當他/她一旦與那三個大騙子稱兄道弟時,那他/她已經變成一個迷失本性、被幻覺所欺騙、演劇成為本能的騙子了(你的議員、老闆、教友是否如此呢?)。
所以,林語堂認為「簡樸永遠是真正偉大的人物標誌」,而人生應該走近自然,中國哲學的中庸之道孕育出中國人和諧的人格。
人生,理想的哲學,應該能夠了解女人的嫵媚而不流於粗鄙、能夠酷愛人生而不過度、能夠看見塵世的成功和失敗的空虛、能夠站在超越人生和脫離人生的地位,而不敵視人生。
因此,林語堂對陶淵明推祟備至,陶淵明能夠回歸自然、酷愛人生,愛他的妻子兒女多於愛功名利祿,愛田園山水多於愛官場送迎,「吾不能為五斗米折腰」,寫下《歸去來辭》這首名賦,傳頌千古!
「悟已往之不諫,知來者之可追。實迷途其未遠,覺今是而昨非。」陶淵明不怕窮苦、躹耕田園、清茶淡飯、自供自足、無憂無慮、心地坦白、謙遜快活、近情近愛、生命和諧。陶淵明不是逃避人生,而是酷愛人生;陶淵明僅是回到他的田園和他的家庭的懷裡去,結果是和諧而不是叛逆。
因為,陶淵明心中有情、心中有愛。
而我認為,憑著愛,人生不單像一首詩、人生總有出路、人生也用不著天堂!
用林語堂的幾句話語作結:
「我現在活著 ---- 而且也許可以再活幾十年 ---- 人類的生命存在著,那也已經足夠了。」
「人生的目的,除了享受人生之外,還有甚麼呢?」
「人們為離此塵世而得救的問題煩慮著,結果把生活的問題給忘掉了。」
「人生就像一首詩!」
憑著愛,我信有出路。手語版,令人更動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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