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大學前的所有公開試中文科我總是拿「A」,因此感覺良好。
大學為那些中文「沒有拿A」同學開的課「大一國文」我都不用上了,當時人家看是榮耀,現在自己看是損失。
好多年後,想學詞。
找了本夏承燾的【唐宋詞論叢】來看,看到「陽上作去」及「入派三聲」已經吃不消,不過我決定堅持下去,但看到「詞韻約例」真的頭昏腦脹了,我再無法做到「既懂規律平仄、又能感受優美」。
最後,我的結論是:「詞,只能賞、不能學!」
從此以後,我看詞都只用「心」去看,至於甚麼「平仄」、甚麼「詞韻」,不懂就永遠由它不懂吧,我決定永遠放棄。
儘管如此,對我看詞,對我感受詞的美態,絕對沒有絲毫影響。當我用「心」去看一首詞時,每首詞的意境當可全出,跟我的感情水乳交融,天人合一,而我的「心」亦在詞人的境界內飄盪,難分彼此。
朱光潛說:「美,形相的直覺」,因此,我看詞多用「直覺」,透過「直觀」方法去與詞人溝通,我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到詞中的「美」,詞中的「形相」令我醉倒。
詞之中,我倒覺得「浣溪沙」及「臨江仙」最易上口,六句七字的形態,亦似七律。最先打入我腦海中的不少詞,都正正是「浣溪沙」及「臨江仙」(臨江仙也有長短句之變化)。
浣溪沙(蘇軾)
山下蘭芽短浸溪,
松間沙路淨無泥,
蕭蕭暮雨子規啼。
誰道人生無再少?
門前流水尚能西,
休將白發唱黃雞。
臨江仙(晏殊)
一向年光有限身,
等閒離別易銷魂。
酒筵歌席莫辭頻。
滿目山河空念遠,
落花風雨更傷春。
不如憐取眼前人。
臨江仙(晏幾道)
夢後樓臺高鎖,酒醒簾幕低垂。
去年春恨卻來時,落花人獨立,微雨燕雙飛。
記得小蘋初見,兩重心字羅衣,
琵琶絃上說相思,當時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。
臨江仙(辛棄疾)
鍾鼎山林都是夢,人間寵辱休驚。
只消閒處過平生。酒杯秋吸露,詩句夜裁冰。
記取小窗風雨夜,對床燈火多情。
問誰千里伴君行。晚山眉樣翠,秋水鏡般明。
臨江仙(李清照)
庭院深深深幾許,雲窗霧閣春遲。
為誰憔悴損芳姿,夜來清夢好,應是發南枝。
玉瘦檀輕無限恨,南樓羌管休吹。
濃香吹盡有誰知?暖風遲日也,別到杏花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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